寻找活火山(二)
吴玉虎
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
翻越“鬼门关”
在斜坡上的帐篷里,头低脚高地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在高山区考察时,我常这样头低脚高地睡觉。因为,据说这样睡觉可降低高山缺氧对大脑损害的程度。
保健常识告诉我们,人的大脑细胞,需要大量的氧来维持其正常的功能,而这些氧是要靠血液来携带输送的。但是,由于重力的作用,再加上白天长途跋涉时下肢的需血量增加,人体血液本来就不容易流向大脑。还有,随着年龄的增高,人体内血液的流动就会越来越减弱。更鉴高原、高山区的低压缺氧,而致人的大脑缺氧是明显的,引起的脑细胞死亡也不在少数,人的记忆力的减退也就随之而来。而睡觉时头低脚高则能使血液较快地、较多地流向大脑,给大脑输送较多的氧和各种其他营养成分,并把废物排出体外。不过,这种体位对于高血压和心脑血管病人却是不宜采用的。
今天轮到我做饭。我7时起床做好饭,烧开了水,8时开饭,紧接着就是拔营起寨绑驮子,9时出发。
次日行军,民工们显然是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他们一反常态,把所有我们捆好的行李卷全部都打开来,叠搭在驴背上,以便空出几头毛驴来供他们骑着上山。看来,他们的恐惧心理是根深蒂固了。好在他们私下的决定和现在的行动,都还是为了上山,而并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因为只有这一点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这里有一段山坡,陡得简直没法走。在有着十几个“之”字形小道的山坡上,每拐一次弯,最多只能爬高约10米左右,有的一层只约5米高,但所要走的路却有近百米长。又因为海拔高,所以,走起来要比前几天的路艰难得多。有好几处都是负重的毛驴往上走一步,还得往下滑一截。每到这样的地方,经常是由两个民工各执同一根木棒的两头,横在驴的大腿根部给它加力,以便挡住毛驴的下滑。或者有时干脆用肩膀去顶住驴屁股。整个队伍像一条懒洋洋的游蛇,在缓缓地蠕动,每个人和每头毛驴都像乌龟一样缓慢爬动。没办法,因为毛驴的负荷显得太重,人也都已困乏无力。
高山缺氧的反应,在考验着每一个人和每一头毛驴。要么坚持翻过达坂,踏上高原,要么倒在路边,永远地躺下。有的毛驴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有些人已经下了毛驴,拖着铅砣一样沉重的双腿,半天才往前挪动一步,有如电视节目中的慢镜头动作。可是,我却一直骑在驴背上,为的是能节约一点体力。因为我也感觉到高山缺氧的严重威胁。在这里,空气中的氧含量仅约为海平面的50%,心跳速度也像在海边跑百米一样。没走路都浑身无力,跳下毛驴背去爬这么陡的高山,说不定会跌坐在路边的。更何况前几天在路上,为了采标本,基本上没怎么骑毛驴,而此时则正应是毛驴出力的时候。
在海拔约4 800多米的陡坡上,一头累死的毛驴倒在路边的石堆中,这是地质组的一头驮驴。后来听地质组的队员们说,当时这头毛驴曾两次倒下,后被扶起,并卸掉背上的东西也无济于事,它的肚子急促地起伏着,虽经几个人再三努力,可它最终还是没能再站起来。
俗语有云:“铁牛铜驴纸糊的马”,说明毛驴一向被认为是家畜中最能吃苦耐劳的,但在这里,它们也难逃厄运。我们组的每一头毛驴,在走过这头死驴旁边时,都要停下来闻一闻,以示对同类的哀悼。
高原学家认为,海拔4 500米,应该是人类正常活动的禁区,在海拔5 000米以上时,人就是静卧不动,心脏的负荷也相当于在平原跑马拉松。而在眼下这样的关口,我们正是在接受体力和意志的双重考验。此时对于我们来说,意志的持久或许比体力的持久更为重要。因为体力消耗已接近极限,倘若意志再不能持久,则一坐下去,松懈的身体是再也无法支撑起来的。所以,人们把这里称作“鬼门关”,也并不为过。只可惜那头毛驴未能闯过此关,而永远地躺在了达坂的这一边。
白骨累累当年路
中午12时许,我们终于胜利地越过了海拔5 114米的硫磺达坂,上到了开阔的高原面上。正午时分的六月天,高原大野,晴空万里,天高云淡,我们的眼界一下子就开阔了,心中也顿觉豁然开朗,虽然仍摆脱不了头痛的折磨,但是,心情确实轻松了许多,精神也大增。
解放大军当年所修的公路,已清晰明显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遥伸远方。路边的植物,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株垫状驼绒藜和高原芥以外,几乎没有别的植物生长。倒是满目荒凉的沙砾滩地遥接群山,莫测其大。然而,在公路两边当年修路时的取土坑中,到处可见的却是一堆又一堆令人生畏的各种白骨。有马的,有骆驼的,有牛和羊的,也有毛驴的。相比之下,我们能顺利地到达这里,真是幸运。看着路旁这一堆堆白骨,看着这累累白骨旁的公路,不难想像当年为进西藏,那支大军所经历的艰难困苦和所承担的对各种生命损失的严重程度。身处此地观此景,也就难怪民工们对这里一开始就视若畏途,以致于谈“虎”色变了。
这条多年来并无几人通行之路,默默地躺在昆仑山原,通向遥远的天边。在这途中,曾会有多少将士将身驱变成了永久的墓碑,忠魂和这些驮畜的白骨一起留在了这高原的大野。在这条路上,原先该有多少军车的车辙覆车辙,多少军人的脚印覆脚印,又有多少驮畜的蹄痕覆蹄痕。如今,这些虽然都已被高原的风沙所渐渐抹平,但是,当年千军万马的丰功伟绩却依然不灭,他们曾经创造过的生命辉煌也依然存在,那些捐躯此行的将士,其英魂也与高原山水共存。而今,青藏队的科考队员们,为了探索地球科学的奥秘,同样不惜离乡背井,甘冒抛尸荒野的危险,不畏与死神相搏斗,来到这块土地上,以他们的实际行动,再次创造着生命的辉煌。
我婉惜诗人为什么没能到此一展韵辙,画家又缘何未有此行来泼洒丹青,否则,必将会有旷世之作出自昆仑。
难觅宿营地
再往前走,局部地区出现了一片片斑块状的植被。我们要去的两个湖泊相继出现了,火山也隐约出现了。这是青藏高原特有的青藏苔草高寒草原植被和垫状驼绒藜高寒荒漠植被。不过,我倒是认为无论从水份状况还是从分布地域来看,青藏苔草群落都应划归高寒荒漠之列。
火山喷涌形成的黑色熔岩在地质学上被称为玄武岩。火山群中分布有许多面积不等的玄武岩地貌,它们的表面盖上了一层细沙,这是大风的杰作。黑色的石块铺散在沙砾滩上,从远处看去像是一片遮住太阳的云彩投影于地面一样。近看则又似大大小小的煤块散布旷野。及至走到火山口附近的熔岩地貌群前,又觉这纯洁疑重的黑色岩石,像是堆放在松散的细沙砾地上的座座铸铁山,而并不与地表浑然一体。其间偶见有垫状驼绒藜和青藏苔草各自形成的植物群落或共建群落。
我们本想在火山岩的黑色石群中扎营,但却苦于无饮用水,而附近两个湖的水都是又咸又苦。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却又没有多少草,不能放牧毛驴,只好再走。
驴队艰难地走着。午后,高原强劲的季风卷着细沙,无遮无拦地从斜刺里刮来,似乎要把我们从驴背上掀下来。火山区干旱的细沙窝地,起伏连绵,驴蹄一踏下去就会踩出一个近半尺深的沙坑,眨眼间又被风沙填平。然后再拔蹄前移,如此反复,下陷拔起,再下陷,再拔起,毛驴的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在驴队行进的地方,驴蹄扬起的沙尘,在下风处形成一道沙幕,随队向前移动着。倘若站在高处俯瞰,准会使人感到这是一面在浩瀚沙海中缓缓移动的沙旗。好几头毛驴都曾在半途中躺下来好几次,费了好大劲,半天才能拉起来,确实是太累了。更何况这些毛驴从早到晚不停地爬山、走路而从没吃过草。由于风沙太大,天一下子就又暗又冷起来,尘土、沙砾,迫使我们有口难开。一个小小的驴队扬起的沙尘,倒像是有千军万马在疾驰狂奔。
直到傍晚9时半,我们才在乌鲁克库勒湖另一边的一处山坳里发现了早到这里的地质组。于是大家合营一处,互相问长道短,那种亲热劲,真似如隔三秋的亲人,重逢在另一个星球。或者也可叫做万里他乡遇故知。总之,大家的感觉是亲热至极。这时,我们也才知道他们组,在当天也同样连续行走了14个小时,也是为找有水草的地方,而一处又一处地才转寻到此。而我们从早晨9时出发,直到现在,整整12个半小时马不停蹄,才走到这里。难怪到营地后,几乎所有的毛驴都躺下去,动也不愿动,连草都懒得去吃,尽管已有两天都没吃过草了。
民工们对他们的毛驴真是心疼坏了。一个个气急败坏地卸下行李物品,胡乱地丢在一边,有的甚至拿东西出气,有意摔打、脚踢。最可恨的是一个年轻的民工,在卸下我们的药箱时,狠命地一脚,将药箱踢出去一米多远。嘴里还叽哩咕噜地骂着粗话,发着牢骚。我们也只有佯装看不见,也听不见。必竟理亏的似乎是我们。然而,民工们对他们的毛驴却关怀备至,又是拍打,又是拌好精饲料,端来清泉水,伺候周到。可是那些犟驴由于劳累过度,而对主人的殷勤却毫不领情,一律躺倒,不吃不喝。
我们也太累了。骑了十几个小时的毛驴,除了风沙迷眼,浴面,钻满全身的表面现象外,还有暂时感觉不到的,因高山缺氧而引起的不少脑细胞的死亡和肝脏功能的损害等的潜在后遗症。还有腰酸腿疼等方面引起的体力不支,下地就跌倒,好大一会儿工夫连路都不会走。我们的安营扎寨,都只好由地质组的人来帮忙,原本应由我准备的晚饭也都由他们代劳了。否则,我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我真打心眼里感谢他们。
高处不胜寒
6月29日清晨,只见大雾茫茫,河水结冰,帐篷内也已出现了霜花。此时,正值六月底,在内地正是消夏的好时光。即使在与火山区同一县境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绿洲中的人们,也正在忍受着酷热的煎熬。而在这里,我们已经不得不“全副武装”地享受着高原的严寒了。住在高原湖边,免不了天天都会有冷风吹来,特别是一早一晚,更是冷得人浑身寒颤,手难外露。这些,地质组的人已经领教过好几天了。
三天前,在海拔5 500米的阿塔木达坂,地质组在暴风雪中赶到营地,就在冰天雪地中扎营。这样风餐雪宿,连住三天。天天下午刮大风,帐篷、被褥全都湿漉漉的,冻得人几乎天天彻夜难眠。毛驴在一夜之间竟被冻死了4头。其中有两头是在风雪途中边走边吐白沫,卸了东西也未能缓过来,队员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步入黄泉。
杜泽泉先生的脚又肿起来了,无论擦什么药也无济于事。这是身体内部的代谢出了问题,除非离开高原,精心调养一段时间,才可望有所恢复。但是,他既已来到这里,就不能轻易回去。这是他的敬业精神所不允许的,或者说是“职业病”在作怪吧。
两名民工逃跑了
一大早,我们尚未起床,就听帐篷外面人声嘈杂。从民工那里传来消息说,我们的两名驮工,因忍受不了这几天来我们这种不顾死活地工作,天未亮就偷偷地骑驴逃回家去了。理由是再跟着我们,肯定会死在这里。
的确,一连几天越走越艰难的翻山越岭,蹚水过河,其劳累自不必说,单是途中足以危及生命的险要地段就有多处,况且越来越严重的高山反应,也时时都在威胁着每个人的生命。
途中的险山恶水,每过一次,大家都是精神高度集中,说是提心吊胆也并不过分,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因为许多意外事故的出现,死与生的截然之间,其差别只是在于当时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咫尺不仅可以是天涯,咫尺有时也可以分阴阳。途中两次见到的死毛驴,以及民工们亲身体验到的,或许是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压力,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使他们早已支持不住。
如果说我们由于事业心和责任心驱使,而不得不来到这里,并还必须坚持下去的话,则他们只是为了区区几个工钱。所以,他们不得不重新再三权衡利弊并据各自的具体情况而再次作出决择。
前两天,民工们就曾在一起议论,大呼上当,后悔莫及,并称我们为亡命之徒。那时,他们就有逃离之意,只是还有“明天或许会好点”,“到达坂那边或许会好点”的侥幸心理,而暂时硬撑了下来。结果昨天一天下来,十几个小时的翻山赶路,找营地,更是难以忍受。暂存的一线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希望变成了失望。再加之昨晚从地质组民工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或许更骇人的新闻,也就更增加了他们的恐惧感。以致于失望最终变成了绝望。于是乎,就迫不及待地逃离我们这帮“亡命之徒”而去。按说,以游牧为主的当地人,无论从生活习惯、适应能力和身体素质等各方面都应该远胜过我们,不该先于我们而支持不住,但是,实际情况却正是如此。
莫非我们真成了“亡命之徒”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对于我们来说,谁又何尝愿意久留此地呢。能早一天回家,对我们来说也是梦寐以求之事,只是已经干上了这一行,因而不得不极力坚持着。何况,每个人都还想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为人类增加一些新的知识。这就是精神力量的作用,是科学探险精神在支撑着我们,是我国科学家在青藏高原科学考察过程中形成的青藏精神在支撑着我们。
由于那两个民工的逃走,在其他民工中也引起了一阵慌乱。分队长王富葆只好通过翻译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又一次给他们壮胆打气,并答应把那两个人的工钱也加在他们几人的身上,他们才算静了下来。
其实,民工对于我们是至关重要的。没有他们,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更不要说工作了。他们一路上所吃的苦,比起他们在家可是要多得多了,并且他们也是相当卖力的,特别是几位年纪较大些的。如今少了两个人干活,虽然我们的工作量难免也会加重,但是,主要的还是要靠他们剩下的几个人来分担。所以,稳定他们的思想情绪对我们的考察能否顺利完成也是至关重要的。
“中亚新火山”质疑
在乌鲁克库勒盆地火山群中共有11座火山。火山喷涌形成的熔岩,面积达100多平方公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所谓的“1951年5月27日昆仑山中火山喷发”所涉及的1号火山。因为它过去一直都被认为是共和国境内最新的火山。
我们首先按顺序考察了1~4号火山及其周围地区。这4座锥形的火山,散布在长约20公里的距离内,从外部看去,每一座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旧式砖瓦窑一样,拔地而起。其顶面又酷似一个口部斜向下开的圆形簸箕,当初的岩浆就是从这口部涌出,而形成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火山舌的。有趣的是,其中的三座火山全部朝南开口,仅4号火山是朝北开口的。何因何故,当属地质组细究之疑。
顺着下部稍缓、上部陡峭的火山舌,我们爬上了4号火山口。整个火山舌全由黑色的玄武岩组成,漆黑光亮,质量很大,坚硬无比。虽然,有些地方表面上已难免被一层沙土覆盖,但却仍然隐约保留着当初岩浆喷涌流淌的痕迹,波涛汹涌,起伏跌宕,线条流畅,连续不断。在火山舌的周围和其表面的一些地方,散落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火山浮石。这种石头的颜色稍浅于玄武岩,呈疏松的蜂窝状结构,有许多看见或看不见的孔洞,孔孔相通。其表面可见许多不规则的网状或纤维状结构,丝丝相连。作为石头,虽也坚硬,但由于相对于它们体积来说的质量较轻,所以,入水不沉,而是漂浮在水中或水面上,因此被称之为浮石。它们是由火山岩浆流淌过程中产生的“岩浆泡末”冷却凝固而成的。我因为是第一次在野外见到这种石头,所以,就顺手拣了几块,带回家中。
像个大口铁锅一样的火山口,约有50多米深,口部直径约有300米左右,里面已经几乎被沙黄土全部覆盖,失去了当初应有的本来面目。沙黄土地表上生长着10余中抗寒耐旱的高山植物,有高山兔耳草、蚓果芥和垫状植物雪灵芝等。
顺着火山口陡峭的岩壁爬上顶部,才知道这座火山是背靠大湖,面向高原的。其背面的崖壁下原来就是乌鲁克库勒湖。而顺着火山舌的方向向前看去,整个乌鲁克库勒盆地和火山群一览无余。在4号火山北面偏西一些的地方,就是阿什库勒湖。看来,如果没有火山喷涌所形成的高大的火山锥和大片的熔岩地貌的阻隔,乌鲁克库勒湖和阿什库勒湖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地质组在考察中,仔细寻找了能证明1951年1号火山曾经喷发过的痕迹,或别的什么证据,但却不得不抱憾而归。从而也就不得不对1951年7月5日《新疆日报》二版和前苏联一刊物1954年以“中亚新火山”为题等,关于1号火山的“三次冒烟”,“飞出石头,“看见红石头”,“二百余公里外听见响声”,“有熔岩流”等描述提出质疑。
经过几天的考察,虽然当初所说的“冒烟”和“响声”已无从查实,但大量的事实表明,所谓的1951年5月27日火山爆发,至少是没有岩浆喷出。考察队员们认为,比较明显的主要证据是,该火山黑色的玄武岩表面已有一定程度的风化,岩坡地段覆盖着2~3米厚的岩屑,并覆盖有几十厘米至2米厚黄土夹岩屑层;火山山坡沙黄土层内已有2~3层次生深层石膏,说明火山形成后已经历了较长时间的风化和沉积作用。
就植物而言,我统计这一带仅有10余种。火山岩隙中生长的种类与周围几十公里内外的地方并无异样。分布数量最多的都是垫状驼绒藜和青藏苔草。且与前者所生长的植物的大小及估测的生长年限皆无区别,株龄都远超过50年以上,公路两旁的亦如此。
另一方面,我还把火山区同公路作了比较。如果说火山喷发和修筑公路同是1951年所为,则当时所修的公路的路面尚保存较完好,其上至今未有植物生长。而1号火山的熔岩隙中所生长的驼绒藜的主根,同公路两边生长的同样粗细。还有公路两边的牲畜白骨,尚未被沙土完全埋没。但1号火山的熔岩表面,已为厚厚的沙土所遮盖而面目全非了。周围也没有发现其间未生长植物的新熔岩流,就连火山口内都有植物生长。等等这些,足见1号火山区熔岩的形成应远早于1951年。可见目前中学地理课本中有关“我国最年轻的活火山”的内容应该改写了。